当天闻寒洲回家以后,并没有和时骨提起赵宜轩来找过自己的事,甚至连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也没有把这些事告知时骨,原因无他,闻寒洲只是单纯觉得,这种事情没有必要让时骨知道,自己能解决的事情,就不要把时骨给牵扯进来。
他能给时骨的东西有很多,除了这些东西以外,他还要把时骨完全的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,避免他不受到任何伤害。
周五那天,闻寒洲在下午两点钟便结束了全部的工作,他接待完今天的最后一名患者,把珍妮弗叫进来,吩咐道:“珍妮弗,把今天的患者名单和病例报告整理一下,从中抽取出一份病症最典型的,下周所里的分析例会我要用到。”
珍妮弗点点头,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:“闻医生,最近时先生好像都没有来过了,我上次给他安排了排期,不过他没来,后面我也有联系过他,但他的意思是现在症状减轻了一些,不需要再来看心理医生了,您觉得,我需要再给他打个电话,问问他最近的情况如何么?”
听到珍妮弗提起时骨,闻寒洲想起了他带着时骨去接粥粥的那个夜晚,看来珍妮弗那天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,他淡淡道:“不用了,既然患者已经明确提出了自己不需要治疗,那就不用再管那么多。”
珍妮弗道了声好,“您是不是不太喜欢时先生?感觉他前几次来做面诊的时候,您都不是很愉快,是因为他的症状很棘手么?”
闻寒洲正整理着自己桌面上的资料和文件,听到自己的助理这么说,他抬起眼眸,“谈不上喜不喜欢,我对待每一个患者都是平等的,没那么多想法。”
如果珍妮弗拥有读心术,此刻就能看出,她这位平日里总是冷淡疏离,却又斯文优雅的上级正在说谎,但奈何她没有这种特异功能,所以也只是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,“知道了,闻医生,那我先去整理病例报告,祝您下班时间愉快。”
闻寒洲目送珍妮弗离开自己的办公室,过了好半天,他才从椅子上站起来,穿好自己的西装外套,他回过身,看着镜子里西装革履的自己,垂下眼眸,伸出手指,轻轻摸了一下系在脖颈上的领带。
依旧是时骨送给他的那条,闻寒洲连着系了一周,其实他的衣柜里还有许多领带,全部都价格不菲,每一条拿出来都比时骨送给自己的这条要贵,也比这条领带的质感要好,但因为这是时骨送的,就赋予了领带本身不一样的意义。
珍妮弗不知道自己说了谎,他对待时骨与对待别人是不一样的,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变了质,早就不是单纯的医患关系了。
黑色的迈巴赫从心理研究所的地库里缓缓开出,行驶在巴黎的大街上,经过一个红绿灯路口,闻寒洲的电话响了,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时,他的神色稍有缓和,戴上蓝牙耳机,接通了对方的电话。
“闻教授。”时骨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,他那边有些喧闹,似乎正在外面,“你在干嘛?”
“刚处理完工作,现在在开车。”闻寒洲目视前方,平静道:“你有事?”
“我想吃上次闻景哥陪我去医院拆线的时候给我买的那款小蛋糕了。”时骨也不和闻寒洲客气,“你要是现在在外面的话,我把地址给你,可不可以去帮我买一份回来?”
“我好像不是你的许愿机器。”闻寒洲不咸不淡地回答了一句。
这个红灯的等待时间格外漫长,回答完时骨的话,闻寒洲便打开了手机,在看到时骨发给自己的那个地址以后,他不由自主地微微皱眉,却还是在绿灯亮起时将车子拐入另外一条大路,和他原本回家的方向完完全全地错开了。
“求求你了,闻教授,我就是想吃。”时骨的语调放的很轻,说话时拐了好几个弯,柔柔软软的,听上去像是在撒娇,“我现在不方便,你就去帮我买一下吧,你最好了。”
“撒娇没用。”闻寒洲手握方向盘,淡淡地吐出了四个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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